缠足曾是中国封建社会“女性美”的标尺。随着岁月的流逝,最后一代缠过足的女性正慢慢老去,如今我们见到的“小脚”女性,几乎都已经进入了人生的暮年。居住在石码镇的蔡冷就是我市仅存的几位百岁小脚女性之一,104岁的她,用一双“三寸金莲”诉说着岁月沧桑。
见到蔡冷老人,是在石码镇一个僻静的小区里,早晨九点多,老人还在休息,儿子林啟祥轻轻地叫醒了她,可是老人却显得有点儿不开心。林啟祥告诉记者,其实老母亲平时很健谈,也喜欢和小辈拉家常,只是现在年老嗜睡,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在床上闭目休息,心情有些低落,才不愿意多讲话。
坐在床沿的老人虽然低头不语,但是一双小脚却已经道出了大半生的岁月沧桑。
儿子 林啟祥:6岁啦,6岁开始绑脚,他经常在说,有年轻人来,当然很痛,要多惨就有多惨,会偷偷拆掉,晚上偷偷拆掉,偷偷拆掉就被大人打啊,以前刚刚开始绑的时候会痛,会辛苦,晚上在被窝里很辛苦,会自己偷偷拆掉,然后就被打,打得很厉害啊。
“小脚一双,眼泪一缸”,这句话是千百年来中国女性缠足的一个真实写照,镜头下,老人的脚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,脚背拱起,除了大拇脚趾头,其他的脚趾头都扣在一起,弯在了脚面下,难以想象她用这样的脚支撑着身体,为子女辛劳了一生。
老人的儿孙们告诉记者,之前,老人的衣服和鞋子都是自己缝制的,心灵手巧的她就是靠着这门手艺,帮衬着家里的生计。
儿子 林啟祥:这绑脚的人,就是自己穿自己做啊,连这衣服也是她自己做的,。这种衣服,老人家穿的这种衣服,这两年才没有做,不然在西头的时候,在社里一做都是七八十件。
采访中,老人的儿孙和一些老邻居都说,老人不仅心灵手巧,而且一生性格温和,乐于帮助别人,平时也闲不住,常到户外活动,这种生活态度常常让子孙后辈们自愧不如。
孙子 林明和: 别看他绑脚,她还很能跑。走路什么的很行哦, 身体也很好,很少生病,很少去医院,很能干,以前还很会走的时候,常常帮别人忙,街头巷尾老人家让他帮忙做衣服,以前的老人家的衣服现在很少有人会做,就是他会做。
老邻居:老人家在这里住很久了,住到现在老了,才跟年轻人一起住,脚就一点点,老人家平时很善良啦,平时还很能走,比我们还能走,看她绑脚就那么一点,其实很能走啊,现在很少见到老人家绑脚了,只看到他了,只有她绑脚了。
现在,已经五世同堂的老人,在儿孙们的照顾下,正享受着晚年平淡的幸福,孙子林明和说,老人坚强乐观的生活态度给儿孙们带来了福气,现在,也希望儿孙们的孝顺反过来能让她心情舒畅,更加长寿。
山上难寻千年树,世上难得百岁人。我市民政局老龄委的一个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现在,蔡冷老人已经是石码仅存的唯一一个百岁缠足女性了。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皱纹,一双三寸金莲更是烙下了时代印记,我们冒昧地探访,希望能够记录下一个时代的历史记忆,也希望,小脚人生的坎坷随着岁月流逝,能化成老人的甘苦回忆,滋润老人的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