闽派诗会走进漳州,朦胧诗派代表人物杨炼谈诗歌创作——诗人是提问者
“诗歌都是和某种乡愁相关,狭义的乡愁是故乡、亲人,广义的乡愁是一种文化、一种根源。就文化乡愁而言,杜甫、屈原实际上就是中国诗歌对根的寻找和怀念。”21日,由省作协、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、漳州市作协联合主办的“经典福建·创意闽南——闽派诗会走进漳州”系列活动在漳州举行,与会的朦胧诗派代表人杨炼接受记者专访时如是说。
上世纪80年代,以舒婷、杨炼、北岛等为代表的朦胧诗派开启新诗发展的一个新时代。杨炼以长诗《诺日朗》出名,1988年被中国内地读者推选为“十大诗人”之一。
杨炼把他们那一代人比作拓荒者。“在我们前面原来是一片荒野,在荒野中间踩一行脚印比较容易。对我们来说,不断发展自己,培养写作的耐力和后劲,这才是关键。”
相比于当年蓬勃生长的朦胧诗,今天的诗坛似乎略显沉寂,甚至有人说诗歌离我们越来越远了,在慢慢消逝。对此,杨炼提出不同的看法。“明年是中国新诗诞生100周年,100年只是历史长河一个非常短的时间段,虽然朦胧诗兴盛于一时,但真正的筛选和淘汰还没有完成,还在过程之中。”
今天的诗歌看起来不容易被人记住,是不是不够深刻?杨炼以农民工的诗歌、无声者的诗歌予以回应。“这些来自社会底层的声音,对个人精神的挑战性,比朦胧诗还深刻。”杨炼说,今天,不要单看某一位诗人的名字,而要看诗歌对社会、文化乃至整个世界有没有根本的促进作用。
诗不能简单地靠时间来划分,因为诗人是文化的核心,也是文化发展的探索者。杨炼认为,诗人是提问者,而不是在现成的答案中去重复那些答案,最好的案例就是屈原的《天问》,《天问》给出了古往今来所有诗人提问者的根本形象。
杨炼致力于推动诗歌的方言写作。在他看来,每个人除国家和个人两个层次外,还包括地方性层次。地方性包括自然、历史、文化传统和习俗等方方面面。福建是一个方言很多的地方,哪怕用福建这样一个概念都是概而统之的,因为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文化。正因如此,他提出了闽南文化圈概念。
因为多次行走台湾、东南亚、澳洲、欧美,杨炼印象最深的是,到处都能接触到闽南文化散发出来的能量,既外延更内敛。“我有一首长诗叫《同心圆》,这个同心圆是我想象的、以诗人提问为核心的中文文化,但当我真正到达闽南时,却发现闽南文化圏是闽南文化同心圆的核心。闽南文化既有本土的深度,又有面对世界的态度,这样一种文化恰恰是现代中国文化转型的一个根本形象,这是让我感动的地方。”杨炼说。
谈起闽派诗歌,杨炼认为,闽派不能简单地靠地理位置来定义,一定要找到它蕴含的最本质的东西,即从语言学、思维方式、文化背景和文化个性落实为个人创作。“‘闽派诗歌’意味着挑战和提问,这样的提出,指向了一种文学的自觉。”(福建日报记者 树红霞)